莫道西安封城严，长安自古便如此

最近西安因为疫情而严格封城的事。闹出了很多让人不愿意看到的情形。有的居民因为没有吃的，出门买了个馒头，就被巡逻的志愿者打啦。有的，因为家人心脏病突发。没有核酸结果，医院不收家人去世了。还有孕妇也因为没做核酸而不能被收入院，结果导致孩子流产的。被关在单元楼里的居民吃不上菜，这是最常见的问题了。可见这次西安疫情的封城严苛程度。比上次我们武汉，有过之而无不及。不过细细想来，现在这种局面说不定在历史上有渊源的。

西安是六朝古都。在中国古代各个朝代中，号称盛唐的唐朝也长期将西安作为首都，而且长安在丝绸之路的东端，在文化上兼容并蓄的唐朝。被现代人想象为古代的国际化都市。不过历史上的东西，往往距离产生美。离现在一千多年前的唐朝从很多史料上来看，当时的首都长安的生活。远不像现代人想像的这么丰富多彩和自由。可以说一年365天，至少有300天都是现在这样的封城状态。

一个原因是因为长安的地形，长安地处关中平原，三面环山，易于防守。向西敞开的一面，也正好沟通西域和中亚，方便从丝绸之路上进行贸易。可以看出，便利贸易只是长安形成城市的一个因素，更主要的原因是帝王们认为这里易守难攻，是作为帝国统治中心的绝佳位置。从这里出函谷关，就可以吞并中原。即便中原发生战乱，退守回来也可以保证身家性命。所以长安建城是出于方便帝国的统治。因而长安也不是一座以商业为主的大都市，而是由皇亲国戚和官僚贵族占主导的管制型城市。在盛唐时期，长安城的管理是非常严格的，居民必须按自己的职业住在自己的区域里，这种区域被称为坊。而且一到晚上，全城都要执行宵禁。如果在暮鼓敲过之后，还在街上晃悠，很可能会被巡逻的军兵抓到鞭打一顿。如果见到士兵转身逃跑的话，巡逻的士兵就可以直接放箭射杀。是的，在古代的长安城，晚上出门就是这么危险。那住在长安里面的居民岂不是就像住在监狱里一样。就算是监狱里，也有放风的时候呀。是的，长安城也有放风的时候，就是每年的元宵节，也就是上元节。这个时候皇帝会颁下圣旨取消宵禁，大家可以上街赏灯。除了居住的坊，还有用于进行市场交易的市。长安城中有东市和西市两大市场。同样的，这两大市场也只是定时开放。居民要买东西，必须掐准时间到这两个地方去买，不可能像现在这样，在家门口就有超市。让你来买东西。对了，中文里面“东西”这个词也来源于此。长安居民购物只能去东市或者西市。久而久之，东西就成了商品的代名词。

当然，长安城也不是一直这么严格管理，但是与想象中不同。在唐朝国势强大的时候，这套制度反而执行的更加严格，长安城的居民生活也更加不自由。倒是到了唐朝后期，藩镇割据，中央权威严重下降之后。官府对长安城的管理反倒松动了许多。宵禁执行的也不是那么严格了。沿街摆摊或者在院子围墙上随便开门，方便进出的情况也越来越多。群众的生活变得自由和方便了，但是官服的权威和控制力就下降了。这似乎是长安这座城市永恒的矛盾。比如，唐宪宗时期，主张收服藩镇的宰相武元衡，在上朝途中就被刺客给杀了。后来查明，这名刺客是淮西节度使派来的。原因就是不满这个宰相削减藩镇权力的政策主张。当朝宰相，当街被刺杀这种事情，在皇权强大，宵禁制度严格的时代，实在是不可想象的。

在这个问题上，我完全同意孟子的说法。“民为重，社稷次之，君为轻。”在民众生活的便利与政府官员的人身安全，仕途提拔发生矛盾的时候。应该以前者为重。同样在今天，当防疫政策与居民生活出现矛盾的时候。不说以群众生活便利为重，至少也要在那种人命关天的场合下。稍微让一下步。